□李志联

前些日子参加高中同学毕业30周年聚会，尽管感觉都稳重成熟了很多——这也在情理之中，毕竟有的同学已经有了孙子辈。但依然感觉大家的心灵年龄要比实际年龄小得多，感觉自己还不老，依稀还保留着当年青春焕发的样子，回忆着共同的往事，喊着“老千、大摆”等让外人如坠五里雾中的当年绰号，开着只有老同学才明白的玩笑。

三十年光阴何处寻？大家虽有变化，但整体上还是当年的样子，每个人的性格从根本上并没有太大变化——性格外向的依然外向，张扬的依然张扬，内向的依然内向。三句话过后，似乎还是当年同窗读书时的样子！岁月改变的只是容颜，是外在的容貌、身份和地位，但每个人骨子里的东西并没有改变，至少没有颠覆性的、根本性的改变。人们常说，江山易改，本性难移，又说人是环境的产物。我想，人确实是受环境影响的，并且影响很大，但也不全是。比如性格、脾气，就带有根源性，甚至难有改变。

变化最大的，当然是外在的容颜，多数同学已白发点点、皱纹袭面，个别早秃的同学更显老成。另一个明显的变化就是身材——身高未见增长，腰围却悄然扩张。男生大多腹部隆起、身宽体胖，当年粉面含春的少女已成“中年少女”——岁月未改其心，平添了许多岁月磨砺后的人间烟火气。

回忆、说笑、问询、感慨，三十载岁月匆匆而过。

当然，也有感叹、遗憾、伤感——世事沧桑，人海无常，有的同学已因疾病或其他意外过早离开，留下的只有回忆。还有的同学迫于生计，历经坎坷，几起几落。亦有家庭离散，分分合合，人生甘苦，唯冷暖自知。

酒至微醺，也有追悔、难过——为高三时被顽皮学生反锁门外、手足无措的新任教师，为那次逞一时口快拳脚相向导致考场失利的鲁莽意气，为那场排队打饭时因一句“伙夫蛋、四只眼”而隔窗泼洒对骂致使众多同学上课迟到的顽劣张扬……

皱纹袭面就袭面吧，鬓角染霜就染霜吧，已经奔五的人了，若没有皱纹与白发反倒显得失真，毕竟连当年的老师都说过，没有银丝的长者总少几分岁月的厚重。鬓染霜，又何妨，归来犹是少年郎！

老同学，你变了没有？变与不变，都是亲同学，一辈子也变不了的亲同学。

还有，我们只是年龄大了一些，但并没老。因为，今天很美好，明天会更美好！

老同学啊，纵使银丝覆鬓、皱纹刻颜，你我举杯时眼中闪烁的，仍是三十年前教室窗前的那抹晨光。变与不变何须计较？这声“同学”，早将半世风雨酿成了岁月的陈香。